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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记1517】《在陌生人中穿行:世界上最动听的诗歌》

不是人人都是诗人、都能成为诗人,但生活一定要有一点诗意来抵抗日复一日的乏味和疲惫,所以我会时不时读一些诗,不论中国还是外国,古代还是现代。

翻完黎孟德主编的诗集《在陌生人中穿行:世界上最动听的诗歌》,被一些诗句所打动——

你就是自己的神,自己的星,是命运折射出的光彩。([法]彼埃尔·德·龙沙《我能把你的美丽比作月亮吗?》)

如果思想是生命,是呼吸,是力量,那么思想的缺乏就等于死亡。([英]威廉·布莱克《苍蝇》)我想补充:在AI时代,更是如此。

不要怀有仁慈的希望,来扰乱我的思想,用雄鹰和羚羊的形象,我天生就与他们不同。([美]埃莉诺·怀利《不要怀有仁慈的希望》)我的人生或许需要指点,但不需要指指点点。

我本是个斗士,所以再打一仗也无妨。([英]罗伯特·勃朗宁《展望》)

这本诗集里,最喜欢的诗是[英]沃尔特·萨维奇·兰多的《我与人无争》:
我与人无争,因为无人值得我去争斗。
自然为我所爱,艺术亦然。
在生命之火前,我为双手取暖,
火势微弱,我便准备离开。

[英]罗伯特·骚塞的《学者》描绘的,是我的理想生活:
我的岁月已遁于古人中间,
当我向四周观瞧,
无论目光投向哪里,
都会见到古时的圣贤。
他们是我不渝的良伴,
我们日日倾心交谈。

[英]亨利·金的《葬礼》,则是我为自己的葬礼上所选的诗:
睡吧,我的爱人,你在那冰冷的床上,
再也不会被打扰了!
让我想你道出最后一声晚安!
只因你再也不会醒来
直到岁月、忧伤和疾病
将我的身体与满是爱意的尘埃
结合在一起,充满这房舍,
在那之前,我的心都是空虚一片。
为我待在你的坟墓里吧;我永远不会失信,
一定与你重逢在幽幽深谷之中。
不必怀疑,
我已经上路了
我要紧随你的脚步,带着
无限渴望和无尽的悲痛赶路……
是的,在愧疚和悲伤中我屈从了,
而你则义无反顾,来到了这片田野
你宁愿冒险,终于走在
我的前面,余下的日子,我只愿
在坟墓里得到一个公平的席位,
听!我的脉搏正如轻敲的鼓儿
奏出我靠近你的讯息,告诉你我要来了,
无论我的步子多迟缓,
我终将坐在你身边。

黎孟德主编诗集《在陌生人中穿行:世界上最动听的诗歌》,上海辞书出版社“最系列”丛书之一种,2015年8月1版1印。10月13日购于也闲书局。总阅读量第1517本。出版已近十年,在豆瓣,我是标记“读过”这本诗集的第九人,因为“评价人数不足”而没有评分。

【读书记1469】殷龙龙《我无法为你读诗》

我坐在书房,太座进来说泡了海带,下午要不炖个汤,还有腊排骨。我说那就腊排骨。

我不懂现代诗,不会写,也不会读,所以也无法为谁读诗。这并不代表我就懂古诗词。只是古诗词离现在人更远些,怎么理解怎么读,普通人也没有谁敢说就一定错或一定对,因为大多数人都不怎么读书;现代诗不同,好像人人都可以懂,但你不知道到底谁不懂。

殷龙龙,是谁?周云蓬,诗没读过,歌唱得不好听。在也闲书局新书区看到《我无法为你读诗》,随手一翻,看到了几句诗,真好,就买了下来:

坐在幸福的石头上,
我们心里都明白:
现在的生活不尽如人意,
有一段安定的时光也就够了。
——《泪水》

寄生于世,
我没有缚鸡之力,
最终会软硬兼施,
逼迫自己交出独有的东西。
——《漫谈》

我无法使我的生活更好
因为诚实靠在那里
——《出门远行》

两盏灯
一个亮,一个不亮
亮的把不亮的照亮
——《暖冬,几首诗》

我是不是太了解自己,
以至于所有的人都变得
陌生起来。
——《母亲和我》

你说:人生是一次长假
岁月越过越多
——《六月》

四十多岁啊,一只大口袋,
揣着明白装糊涂。
——《满嘴跑火车》

殷龙龙诗集《我无法为你读诗》,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6年8月1版1印,总阅读量第1469本

【读书记1329】鲁米《让我们来谈谈我们的灵魂》

因为近期读过波斯奥玛珈音的《鲁拜集》,颇为享受,于是爱屋及乌,再看到波斯人的诗集就有了好感,觉得也应该是我的菜。然而,还是太天真了。

昨夜枕边书选了鲁米的《让我们来谈谈我们的灵魂》,湖南文艺出版社2016年5月1版1印,总阅读量第1329本。和《鲁拜集》一样,这本鲁米诗集是从英译本转译中文。鲁米是伊斯兰教苏菲派圣哲,莫拉维苏菲教团的创始人。他不但在宗教修行上有巨大的成就,而且在波斯文学史上享有极高的声誉,他与菲尔多西、萨迪、哈菲兹齐名,有“诗坛四柱”之称。然而不知是原作风格还是译文或转译的问题,读来非常别扭,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尝试写诗的矫情之作。我在豆瓣对这本书的短评是“不假装,就是没读懂好在哪里,不明白好好一句话为什么要断成几段就成了诗。”

以《一个舞姿》这首为例——

在你内在,有一个源头,一个清凉的泉源,
有时会断流、冻结
或被淤泥阻塞。一个声音说:“我的朋友,
更深入地思考。”
这样的建议并非无关紧要。这是和一个像达伍德
一样的灵魂艺术家为伴,
他打铁,等铁熔化,他就能打出想要的形状。
灵魂是让阻塞重新流动
的艺术。当你的身体死了,把它交给
死亡天使伊斯拉菲。
如果你的心感觉麻木冰冷,
那就走到阳光下,或者
让奥秘使你内在的泉水喷涌。从前,
有一个圣人感觉到
他内在的这股流动。当他走进
被春雨滋润的
花园,他给自己跳的生命之舞
取了不同的名字:
动物饥饿的敏捷和鉴赏家明智的选择。
祝福哈基姆·萨纳伊,
他能将这两者置于同一个舞姿!

装饰

一、冲绳民谣歌者大城美佐子去世,享年八十四岁。送女儿搭住在隔壁楼同事的车去学堂后,回来洗早餐的碗,一直听——欣赏不来大城美佐子的冲绳民谣,但有上妻宏光、吉田兄弟的三味线和夏川里美的歌声。

二、两个一米八的书架,昨天下午送到,女儿和我一起在客厅组装好就将自己的书,全部上架。今早女儿上学堂后,我从楼下书房配了一些书到楼上客厅,这样就是一家人的客厅书房了。三米六的半面书墙颇为壮观,再没有比书更好的装饰物。

三、晚饭后,女儿从架上抽下阿城的“三王”——《棋王》《树王》《孩子王》来读,说:“什么也不能阻止我看书。”曾有家长咨询我怎样培养孩子的阅读兴趣,我不知道怎么培养,我家的孩子也没有培养,就是我喜欢买书、看书。“所以,家庭优越的孩子长大了更会优秀,普通人家的孩子长大了就是普通人,这其实就是所谓的‘传家’传的东西了。”我想。

四、读完黄灯的《我的二本学生》,人民文学出版社二〇二〇年八月一版,二〇二〇年十二月七印,印数少见的达到四万册,一本由一线教师撰写的关于中国教育的非“畅销”畅销书——

“对高校而言,不得不承认,学生的分化,在入学前多半已经完成,教育的实际功效,其边际效应早已递减。”

“一个孩子身上的东西,不管他特不特殊,正不正常,他投射出来的,肯定是背后的家庭。”

“在中国大学的层级分布中,不同级别的大学,学生去向会对应不同的城市。顶级大学对应的是全球最好的城市;重点大学对应的是一线城市、省会城市;一般大学对应的是中小城市、乡镇甚至乡村。一层层,一级级,像磁铁吸附着各自的隐秘方阵,干脆利落,并无多少意外发生。”

“中学时期的老师、家长,总认为通过各种手段,将孩子送到大学就万事大吉,但中学教育的后果,大学老师才有更直接的感知。我在具体的课堂中,充分感受到教育像一场慢性炎症,中小学时代服下的猛药、抗生素、激素,到大学时代,终于结下了默然、无所谓、不思考、不主动的恶果。学生内心的疲惫和大学时代的严苛压力,成为他们精神生活的底色。作为中学教育后续阶段的见证者,我目睹孩子们被牵引成长过程中的状态,对此有着深切感受,但家长对此并不知情,中学老师在应试目标的逼迫下,也无法对学生的可持续发展负更多责任。在疯狂的追逐中,没有人可以容忍孩子的失败,现实强化的高校分层,学生也不容许自己失败。孩子们的个性、天性和生命活力,被磨灭的无影无踪,他们的面目越来越相似,早已成为工厂的标准化构件。”

五、“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地方/是自己的心”

读完《寺山修司少女诗集》,湖南文艺出版社二〇一八年五月一版,二〇二〇年八月六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