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归档:莫言

比荒诞更荒诞的真实

“我是靠劳动致富,用智慧发家。我自信平生没有干过亏心事。可是像我这样一个善良的人,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大好人,竟被他们五花大绑着,推到桥头上,枪毙了!”

“被斗争被清算被扫地出门被砸了狗头的地主村村皆有,屯屯不虚,普天之下,千百万数,难道这些人都做了恶事遭此报应不成?”

莫言《生死疲劳》,借驴、牛、猪、狗、猴这些畜生的眼看从1950年到2000年中国这50年的历史发展,用畜生的嘴说身在其中的遭遇,看似幽默,实则真实。在荒诞的社会,只有比荒诞更荒诞才是真实,因为在荒诞的现实中,人活着都像是畜生。但我还是不喜欢莫言的小说。无关好坏,就是不喜欢那种方言的审美的文字,就像不喜欢榴莲的人不是因为榴莲不好。《生死疲劳》应该会是我看的最后一本莫言作品。

王朔出新书了。但没兴趣读。销量超过100万册的余华新作《文城》,我也提不起兴趣。从宣传感觉都是在把自己的冷饭炒成畅销书。这会不会也是这么多中国人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那么少的原因之一?

淘到葛康俞《据几曾看》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年版旧书两本,八九成新。书中9万余字,手稿影印,全部工楷自书,今之人已不可复为之;著录作品190余件,今半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可惜葛先生40出头就走了,不然声名成就不在徐邦达、启功等人之下。一本自留慢慢翻读,一本等开学送给学堂的曙光老师共赏。

自编教材《三近斋摭录乙编卷一(处暑至大寒古诗词五十首)》,编了一半,至少还需要两天才能基本完成。又起心再编一本《三近斋摭录丙编卷一(成语、词语百则)》,估计这个就真的力不从心了。

花卷自学课,今天讲杜甫的《石壕吏》。想把《三吏三别》一并顺着讲了,花卷不想,随她了。

生死疲劳

今天盂兰盆节,月明且亮,甚至可以说“耀眼”。想起李白的《古朗月行》,可惜课本里“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只是这首诗的四分之一,误导了学生认为课本上的是全诗。

最近三天,即便是在这样的乡下地方,晚上焚烧香烛的烟雾也很浓重,好不容易才舒畅的鼻咽,鼻炎和咽炎又给熏发作了。

橘猫走了又来,这一个月在后院空调格子里下了五只小猫。但因为花卷爷爷今天中午拿取农具时破坏了它的窝,就把四只小猫都叼走,搬家了,只留下那只被爷爷捉过的。花卷她姑妈来吃晚饭,顺便把小猫带过去养,花卷和弟弟送小猫过去,回来晚了,今晚就没上课。晚上橘猫回来,在院子里叫了几声就走了。花卷奶奶说这只猫好记仇,动一动它的窝就要搬走。我说猫应该没有这个想法,它只是动物的本能,窝被破坏了,没有安全感,只好跑路。

昨天完成新学期中学三个年级自编教材,脑子快烧到一片空白,需要换个阅读口味来换脑子。突然想看看莫言的《生死疲劳》,就请也闲书局帮我发了一本来,今早收到。今晚的枕边书就是这本了。我不喜欢莫言,但觉得好歹是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籍作家,再给人家一次机会罢。如果这本567页,约55万字的长篇小说读10页吸引不了我,就不再读莫言了。

书梦二则

前晚没有梦到改剧本,一夜无梦,倒是昨晚做了两个关于书的梦,夜半醒来,不太分得清是做梦还是真实。

第一个梦,剧情有点复杂,时间跨度也有点长,大概有五天的样子。

开始是在一家书店(像是也闲书局),淘到两本旧书,是“禁书”,虽然书已经旧到纸张发黄,但高兴。书名是什么醒来后忘了,只还记得一本的书名四个字,一本的书名要长一点,里面有个“一”字。

买书回家路上遇到一位也是喜欢书的熟人(可惜醒来忘了这龟孙是谁),没忍住,从背包里拿出两本书来显摆了一把。

第二天一大早,家里来了几个人(忘了几个),要我跟他们走一趟。我问理由,其中一人拿出一张盖了红色圆章的纸,上面写因为我读过书名里有个“一”字的那本书。当时就知道这事出在路上遇到的那龟孙了。但凡读过一点书的人要坏起来,会比一般人更坏。

被带到一个单人房间里,一男一女和颜悦色问我怎么知道那本书的,以及读后的想法。我说原本不知道,就是被禁了才晓得这本书,至于想法,就没有什么想法嘛,才买到手,都没来得及看。他们对我这个说法不满意,两三天不给吃东西,就是一直问,我来不起了,被抬到床上。

躺在床上,还在问。我说给碗面吃吧,吃完有气力,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一会儿进来三个大学生样的年轻人,两男一女,女孩手里端着一碗阳春面,一个男孩手里端着一小碗泡菜。我撑起上半身坐起来,忙谢不迭,谁知那女孩把手里的面一把扣在枕头上,说:“你这样的人,也配吃面?!”(记忆太深刻了,忘不掉)男孩也把手里的泡菜连碗砸在枕头上,说:“吃面就算了,还想要配菜?太不要脸了!”(同样,记忆太深刻了,忘不掉)我说:“你们这又是何苦?我有低血糖,煮都煮了,就这样倒掉,可惜了嘛。”女孩子上前一步到我面前,用手指着我说:“就是倒掉也不给你吃,你不配!”这一下就醒了。

醒来,睁开眼睛,昏黄的夜灯让我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在做梦。把灯打开,起床去屙了一泡热尿,这才完全清醒,庆幸是在做梦。关灯,继续睡。然后,就做了第二个梦。

第二个梦,莫言来教中文写作。他脸嘴重得很,耷拉着苦瓜脸,很不情愿。在一个三面都是空书架的房间,他对我说:“你是图书管理员,看你管理的书架,上面才几本书?而且好多都是根本不值一读的烂书。”在梦里,他还是诺奖获得者,在气势上压住了我。

我低眉小声说:“我那也是没有办法。规定书架上只能有那几本书,小学只有110种,初中100种,高中更少,才90种。”

“你就是没有尽到职责。规定就这几本书,你就只放这几本书?你不会想点办法?”他边说话边点起一根烟抽起来,搞得整个房间乌烟瘴气,这就让我不太舒服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想办法?举个例子,我不喜欢你的书,但现在书架上也还是有两本,一本你的短篇小说集《姑妈的宝刀》,一本长篇小说《檀香刑》。”

他不说话,背对我看窗外,猛吸两口烟从鼻孔喷出来,把烟屁股丢在地下就走了。我想喊他回来捡烟屁股,就醒了。看表,快六点了。起床。今天“十·一”长假第一天。

小人物的小故事

天气大好,一天内看完海豚出版社“海豚书馆”从书橙色系列(文学原创)硬面精装四本:莫言《变》、王安忆《骄傲的皮匠》、韩少功《赶马的老三》和张怡微《试验》,四本都是小人物的小故事。小人物们每天坚持活下去,都是一种本事。

橙色系列这四本,也是淘来的旧书,每本不超过10元。无编者的话,无序无跋,无多余的作者介绍,翻开书名页、版权页、目录页,就是内容,干净,纯洁。对一位作者最好的介绍就是他/她的作品。

莫言《变》,从书编号012,2010年8月1版,2012年10月2印。莫言的自传体中篇小说,2009年首发《人民文学》杂志。莫言的作品,看过《檀香刑》《蛙》《丰乳肥臀》,不喜欢,所以都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就像没看过一样,倒是很多年以前看过根据他小说改编的电影《红高粱》。

王安忆《骄傲的皮匠》,从书编号011,2010年8月1版1印,封面上有半个碗底印,扉页有个印章,内容辨识不清。也许正是这半个印让原所有者决定卖掉这本书,然后流落到我手上。让我想起读过不下三遍的王笛的《街头文化: 成都公共空间、下层民众与地方政治,1870-1930》,虽然一篇是小说,一本是微观史。

韩少功《赶马的老三》,从书编号052,2012年4月1版1印。写了一个非典型的村官的六个典型的非典型乡村工作故事。曾经有过两年农村工作的我读来,都是现实,用幽默排解了的。上一次读韩少功的书,是在10年前,读的是《马桥词典》。现在把《马桥词典》抽下来又翻了翻,如果老三是马桥人,把《赶马的老三》放进《马桥词典》毫无违和感。

张怡微《试验》,从书编号087,2014年11月1版1印。看到这个087的编号,我觉得哪里出错了。之前记得在哪一本“海豚书馆”从书已出版图书目录里序号排到087,再翻开这本后面的目录,序号延伸到了098,原来这套书一直在出版中,到现在恐怕已经出版到了150种了吧?!我前段时间还在想要慢慢找齐这套书,现在看来可能性更加渺茫了。

【读书笔记】偏见

7月5日,期末汇演在孔学堂彩排。

午饭时,音响师正好坐在一位戴助听器的小学生旁。这位学生因为听力不佳,所以与同学说话声音比较大,并且吐字不清晰。

回来后音响师他问我,你们全校就这么点学生?都是特殊孩子?

我说是的,他们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孩子。

其实,谁没有残缺?只不过有的人表现得比较明显,而有的人将之深藏起来。同时,如果自己不觉得这是个问题,那就真的不是个问题。

翻完了莫言的《蛙》和《丰乳肥臀》。

这两本买来好久,如果不是因为放假,估计不会翻。

或许是我没看懂,或许我对写作的时代背景不了解,或许我还没学会懂得欣赏一部文学作品——总之,我想说的是,我觉得这两本很一般。当然,我毫不质疑诺贝尔奖的专业性,但我就是觉得这两本小说写得很一般。“每个人都应该时刻培养自己的偏见”——1900年的一天,毛姆在他的笔记本上写道。现在手上正在翻《月亮与六便士》,我觉得毛姆的《刀锋》也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