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3班,继续崔颢的《黄鹤楼》。从江西滕王阁、湖南岳阳楼和湖北黄鹤楼这“江南三大名楼”到王勃的《滕王阁序》、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和崔颢的《黄鹤楼》,基于地理、历史到文学的延展和铺垫。
《黄鹤楼》发句“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昨天一节课就只算勉强讲清楚了“昔人”两个字,今天继续。
先给了“地理天才”邹10秒钟在地图上指出长远源和黄河源,然后用地理术语告诉我们相关地理信息;再给了六水大人10秒钟在地图上指出呼伦湖,然后拓展了一下中俄界河额尔古纳河和黑龙江(当时脑中闪过《额尔古纳河右岸》,觉得一两节课都说不清楚,作罢)。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句,让大家说出相似的诗句,花卷只说出了《题都城南庄》诗名,吴不但说出了崔护《题都城南庄》“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竟然还有赵嘏《江楼感旧》“同来望月人何处,风景依稀似去年”句,我心花怒放也。她在这门课熏了三年,是现在3班上我课时间最长的,如果说这课讲了什么,其实什么都没讲,不在某一诗一句,不过是“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吾告子止于此矣”(宋·苏轼《稼说送张琥》)。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句,从“汉阳”开始讲武汉的武昌、汉口和汉阳三镇,到洋务运动代表人物、出生于贵阳的张之洞在汉阳建“湖北枪炮厂”,仿德国1888式步枪造出后来打响“武昌起义”第一枪,开启辛亥革命、服役中国陆军半个多世纪的“汉阳造”步枪。六年级的白说还有武昌起义啊?!我只听说过南昌起义。这个学期才转学来的他,还没有开始学“历史”这个学科,正好由此开启。后从据说黄祖曾在江中沙洲上大宴宾客,因有人献上鹦鹉而得名“鹦鹉洲”,又传说是祢衡在黄祖的长子黄射大会宾客时,即席挥笔写就一篇《鹦鹉赋》而得名重回到《黄鹤楼》诗。如此这般,下课铃声响起时恰恰讲完。这首连题带作者和内容共62字的诗,就这么上下东西拉扯了整整两节课。
明天,班上有一半的学生要去体考,而语文正好要讲高适的“第一大篇”《燕歌行并序》,“豆总,你就给其他人随便讲讲‘物是人非’的诗嘛,高适一定要等我们回来才讲哈”,吴说。嗯,她是会安排的。
六水大人的“每日一记”,开篇就抛出悬念,吸引人不得不往下读;结尾的转折又让人哭笑不得。人生一世,无非是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我活到快知天命之年能得见一如此有天赋者,何其幸哉!按照这个速度,我最多能陪她一年,一年以后她就需要一位新的中文老师了,因为那时我已经没有什么再可以教她的了。
大魔王在“每日一记”里说:“小说懒得更了!让作者休息一段时间。”那不得行哦!老子不依!留言:“粉丝不接受!”她还问:“毛豆小时候有没有两个班约起打群架的情况?”我回:“毛豆小时候是参加打架的人之一,当然是拖在最后,最先逃跑的那个。”
曾的人物描写还不够细,继续留言要求他注意细节描写,并引用了夏目漱石的话:“当你在探索一个事物,却不知道它的本质是什么的时候,尽量去描写表层的每个细节,当你把这些细节逐步描绘出来的时候,它的实质也可能会真正浮现出来。”
“历史天才”沈不想写“诗的美学:张继《枫桥夜泊》与张祜《题金陵渡》试比较”这个课题作业,写了一段话来说明:“《枫桥夜泊》与《题金陵渡》,在我看来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会一个不会,其它区别我是真不知道。即使我听了豆哥讲的我也没有头绪,就像豆哥说的每个人都有他不会的,如果他什么都会了,就不用来学校了,所以我放弃这个课题。”我留言:“好。接受。有进步,有态度,有交代,这是坦诚沟通,而不再是拒绝沟通和逃避,值得鼓励。”一个靠谱的人不需要去做什么特别的事来证明自己,而是不论行不行、做不做,凡事有交代,件件有回复,诚实面对自己。
想起王尔德,“教育是一件可敬的事, 但要时刻牢记, 没有什么值得知道的事是教得会的。”“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其中依然有人在仰望星空”,当我仰望星空,看到群星在闪耀。看来,我的修行是有大成就的。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