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尚未揭晓的等待,最是让人煎熬,这个时候,如果不去做点什么填充心里的那空洞,就会被那空洞吞噬。在病房里,唯有读书,最好读书。
在病床上看完了“十三邀”四本。读人物访谈,与看视频相比,有更多的消化时间,读在各个领域的佼佼者的成长、成就和人生感悟,会发现人生的不可复制和偶然性——毕竟,绝大多数的“失败者”不会得到关注。既然“成功”不可复制,“失败”也自然千奇百怪,就像这套“十三邀”四本的第一本——《我还是更喜欢失败者》——我也还是比较喜欢失败者,因为我自己就是主流意识下的失败者——我怎么能不喜欢自己呢?
姜文:阅读非常有用,但有用的不是阅读本身,是它能够给你的激发。比如有一个叫陈存仁,一个写晚清民国回忆的医生。他给章太炎当医生,他观察到好多人,包括胡适、杜月笙。当时是章太炎告诉他,你每天写两百字,将来就不害怕写东西了。结果他坚持下来,后来写什么都很流畅。虽然他没有那么高的境界要写什么,但是他很真实地暴露他的那种态度,也很有意思,比那些装模做样的写作者有价值得多。
马岩松:我几乎把图书管当成了我的一个庙堂,只有在那儿才能看到让人感兴趣得东西。
吴孟达: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觉得还是要乖乖做一个普通人,不要觉得自己有多聪明,有一天你终究要停下来。
倪大红:我听过那么一个小故事,有一个行者问得道者,您得道之前干嘛?他说我劈柴、担水、做饭。行者接着问,那您得道以后都干嘛?他说劈柴、担水、做饭。这个行者又问,那您怎么得道的啊?他说我以前劈柴,得想着待会儿还得担水,然后还同时想着做饭,现在劈柴是劈柴,担水是担水。
陈冲:我的生活经历有限,读书可以丰富你,因为你不可能把各种生活都活一遍。好的小说能够让你体会到人格、人性和人得一种梦想,比现实更有感染力。
张楚:我实际上是一个自我搏斗的人,是一个和个人缺陷战斗一生的人。
于谦:投名师,访高友,这个名师不是有名的师父,而是明白的师父,所谓明白指的是在为人处事上明白。……我觉得人这一辈子最大的一件事儿,就是做好自己,你不要老挑别人毛病,你把自己做好了就行了。
许倬云:我们现在的知识分子大多是网络知识分子,是检索机器,不是思考者。
唐诺:作为一个读者,可以读人类历史上最好的东西,好到你恍然若失,甚至会觉得,我是谁?我怎么有资格读这样的书?
陈志武:很多历史学者通过研究过去两千年来大瘟疫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发现,病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
西川:图书馆为什么重要?图书馆是可以自学的地方——自学成才就是在图书馆里自己找书,疯狂地读书。
罗振宇:对我们这一代人来说,正确或错误变得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知识探求的边界抵达了什么样的新边界,这事才重要。这个道理一般人很难理解,就是知识面积越小的时候,正确率越高,知识的面积越大的时候它的错误率就越高。所以在这个时代,一切知识都进入一种猜想式状态,这些知识都不能说是对的,但是它们会帮你升高一个维度去看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