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学子之前讲解中国史,深觉得不能照教科书朗诵,尤其每次复习与考试之后,不免扪心自问:他们或她们须要理解井田制到何种程度?与他们以后立身处世有何用场?难道他们或她们必须知道Han Fei Tzu(韩非子)同受业者有Li Ssu(李斯)其人,他曾鼓励Shih-huang-ti(秦始皇)焚书,后又为宦官Chao Kao(赵高)所构杀?Empress Wu(女皇武则天)的一生事迹仅是‘秽乱春宫’?对我的学生讲,除了用她与沙俄的Catherine the Great(凯瑟琳二世)比较,或与清朝的Empress Dowager(慈禧太后)比较,这段知识尚有何实用之处?当然我无从将数千年的历史内凡一人一时一事提出与今日之西方处处衔接,讲到午前之用场与黄昏之用处,提供建筑师与会计师应参考的地方,这样以来更感到综合的重要……所以历史学不专恃记忆,它本身也是一种思维的方法。”
读历史目的不外求博学、追八卦和想弄明白为什么现在是这个样子三种。前两种是当前很多历史畅销书的基调。我在中国学子面前讲中国史,自不希望大家沉沦于前两种低级趣味中,因此也深觉不能照教科书朗诵,所以上学期即便是有教育部审定之标准教材,也需要大量备课,并以力求引出学生“真的是这样吗”的提问而为终极之教学目标。因为当学生开始怀疑历史,就是历史学习的开始。所以当读到黄仁宇《中国大历史》中“历史学不专恃记忆,它本身也是一种思维的方法”一句时,深以为然。
今天翻完黄仁宇《中国大历史》,23万余字,350页,标记、笔记、批注百余处。总阅读量第1412本。这个假期备课阅读已近100万字。在《剑桥中国史》到来、翻完前,目前就只有黄仁宇的《中国大历史》最适合作为新学期初中的中国史教材了。如果最终选定这本,还要二刷甚至三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