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柏林贝贝尔广场树立了一座纪念碑,用来纪念1933年纳粹焚书事件。鹅卵石广场中有一个玻璃圆盘盖着的地下室,里面装满了空空的书架。参观者可以向下看,设想当年成千上万册图书只因表达了某种思想而在这里遭到销毁。
1933年5月10日,成千上万的学生骄傲地穿着他们的大学校服,在贝贝尔广场将一本接一本的书投进火海。人群爆发出阵阵欢呼。其间,焚书之举被短暂中止,以便一位学生组织者发表有关这次集会的主题演讲。他说,为了纯洁德国文化,必须焚毁所有威胁纳粹民族运动的“非德意志”图书与文献。当焚书行动继续进行时,另一位学生开始宣布被焚图书的作者名单,并向人们解释为什么他们的思想对德国有害。
为了确保柏林焚书事件能够引起广泛的关注,纳粹当局对此进行了电台直播,还将其拍成电影。随着焚书信息的广泛传播,又发生了93场焚书活动,每场活动都吸引了众多观众和媒体的高强度报道。基尔大学的学生们搜集了2000册他们认为对德意志精神有害的文学类图书,搭起一个巨大的篝火堆,还邀请公众到现场观摩焚书。在慕尼黑,学生们从大学图书馆搜出一百年来的多卷本图书,在当众焚烧之前,还举行了独特的火炬游行。到1938年,纳粹查禁了18类图书,包括4175种,565位作家的作品。
一直以来,世界上最有力的思想和观点都蕴含在书籍中。德国,一个有着良好教养的国家,以哲学家和思想家闻名于世,怎么能容忍图书馆大清洗、图书大销毁这样的行为呢?德国的大学里没有人抗议。学生没有,教授也没有。在很长时间里,大学是德国的光荣,现在却变成她的耻辱。《纽约时报》把德国的行为称为“文学大屠杀”,并且评论道:“国家意志以这种方式呈现,显得愚蠢和不知羞耻。”美国图书管理员们相信抵抗这场“文学大屠杀”最理想的武器与装备便是图书本身。当希特勒试图通过摧毁“文字的世界”来加强他的法西斯主义时,图书管理员则要求美国人读更多的书。这期间美国两次如火如荼的与书有关的运动便是在这一背景下发生的。第一次是著名的“胜利图书运动”(VBC),第二次图书运动即“战时图书协会”组织并出版发行的“军供版图书”。士兵们对这些图书的反应热烈空前。这些上亿册图书不仅在美军中,而且在欧洲其他军队,甚至在德军战俘中,都产生了非常正面的影响。这种影响一直持续到战后很多年,并延伸到美国人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这周的三本枕边书,竟然莫名其妙串了起来,而这三本书并不是买于同时同地,甚至在我开始读第三本时都没有发现三者中的这种联系。现在,米尔顿·迈耶、莫里·古皮提尔·曼宁这两位美国人的作品《他们以为他们是自由的:1933—1945年间的德国人》、《当图书进入战争:美国利用图书赢得二战的故事》,同德国人福尔克尔·魏德曼的《焚书之书》放在了一起。以往我们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了解更多的把焦点对准充满枪炮声的战场。通过这三本书,可以了解到,枪炮声中的战场仅仅是二战最为突出的一面,而如果从整体考虑,以往对二战的理解就太片面了。莫里·古皮提尔·曼宁《当图书进入战争:美国利用图书赢得二战的故事》在我看来就是图书管理员版的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