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事情,最令人悲哀之处在于,就算天大的事情发生,时间总是很快把一切抹平,人们只要看不到表面的创伤,便自欺欺人地相信一切如常,天下太平。
——王笛《袍哥:1940年代川西乡村的暴力与秩序》
王笛的书,除了今天翻完的这本《袍哥:1940年代川西乡村的暴力与秩序》,还看过《街头文化 : 成都公共空间、下层民众与地方政治,1870-1930》,继续看的还是王笛的书——《茶馆 : 成都的公共生活和微观世界,1900-1950》、《消失的古城 : 清末民初成都的日常生活记忆》。
之前翻过的史景迁的《王氏之死:大历史背后的小人物命运》,翻完王笛的这几本,算是对微观历史的写作和学习历史的角度有了一点点了解。
六月最后一周的周末,去到惠水县民族中学,完成了我的最后一次“囊萤照书”公益读书项目的分享。在给高中生的分享中我说,我的到来,就是来颠覆你们过去十几年接受的教育的。我和你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和价值观的塑造,都是落在一个宏大叙事里,我们生活于时代,为时代所裹挟,一个人如果不能为时代所用,就会被抛弃,就连读书这件很个人的事情都被赋予了“为中华之崛起”的宏大使命。我认为这是有很大问题的。如果一个人不能成其为“人”的本身,而只是庞大建筑和体系的一块砖、一片瓦、一个符号、一颗螺丝钉,那就是这部庞大机器的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零件;姓名就是产品串码,例如在身份识别系统中的身份证号码,每个人的这串数字和你的车的车牌号、你使用的软件的版本号,从数字符号和其指代的对象上来看,并没有太大不同。如果有人认为人和物是有不同的,那只是有如此想法而活着的人也如同蝼蚁一般——你会在意刚在花园里看到从土里钻出来的那条蚯蚓叫什么名字吗?你会在意今天捉到的这只金龟子和去年那只有什么不同吗?他们只是蚯蚓、金龟子而已,就如同我们都只是宏大叙事中的“群众”或“人民”,而已。所以,我之所以是我,你之所以是你,不是在宏大叙事里,而在我成为我自己,你成为你自己的各种美好细节里。否则,你和我是不是要有不同,这都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