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三,往西公益“囊萤照书”项目提前取消了今天榕江县一所中学的读书活动,我得到一个完整的周末休息,否则我的咽炎老毛病又要发作,说不出话来。
一个人在书房看电影、听音乐、喝茶,我实在是想有几天时间就自己一个人,一句话也不需要说,除了自己,一个人也不需要见。我又需要再好好看看自己的心性变成什么样了,是的,“观”,就是又见,见自己,上周的课上才说过这个字。
“观”,在“皂办处”外,我念念不忘要创建的另一系列手工物品。
自从接了八、九年级的中文课,加上高一的中文和六年级及以上年级的游学课后,我每天都有课。没有多少教学经验,又第一次当主班老师(班主任),所有教材又都需要自选自编,所以周一到五,在学堂的工作状态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备课,回到家还是在备课。
下周各年级都上《诗经》,不同篇目。周五放学前已将教材发给班长和课代表,请他们打印出来发给每一位同学,再三叮嘱周末务必预习,否则在课堂上会一头雾水不知所云。而这周每天晚上,花卷上床睡觉后,从教科书到傅斯年的讲稿,从几种不同版本到许渊冲英译,从文字到[日]细井徇的《诗经名物图解》,铺了一沙发。讲哪几篇、为什么是这几篇、和之前的学习内容有什么联系,我先要回答自己这几个问题。然后,《诗经》里的同一首作品常常在不同版本里作不同解,甚至有的字在三个不同版本的《诗经》注释有三个读音,但在2500多年前的读音只有一个,它是现在的哪一个呢?
太座大人问:“才讲几首而已,不需要这么大阵仗吧?”
“当然需要!我希望自己孩子遇到一位怎样的老师,我就要先努力让自己成为那样的老师才行,因为我们不能总是将希望寄托在别人那里”,我说。可喜的是,我看到每个学生都在努力和得到收获。
昨天上午第四节是我的游学课。下课后收拾教室耽误了点时间,错过了幸福学堂感恩节活动的精彩开场拍摄。后续的拍摄,60分状态,拍到了该拍的,但没有拍到自己满意的照片,这对一名前摄影记者和街头纪实摄影爱好者的我来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因为这意味着头脑在变得迟钝。如果没有思考,所谓的观察和拍摄只是一个在场证明而已。我该去练练手了——下个周末如果天气不错,就带上相机进城去扫街。距离上一次扫街,已快两年。
周一,在校长办公室,告诉了颜群宇校长我的真实想法——我希望下个学期不再上任何一个年级的任何课程,只做好我的摄影师、自媒体编辑和游学设计即可。因为我常常在课堂上会忍不住说一些我认为是常识,但在当下环境里可能显得不合时宜,甚至可能会给我自己、家庭和学堂带来麻烦的话。然而我并未得到校长明确的答复。
说到“常识”,或许我可以找个时间和学生一起再学学托马斯·潘恩的《常识》。例如下面是高中文综解析题材料:
社会源自我们的需求,而政府源自我们的罪恶。前者从正面提升我们的幸福,而后者约束我们的罪恶,从反面促进我们的幸福……如果良心的召唤是清晰而始终如一的,并且得到不容抗拒的遵从,人类就不需要另外的立法者;然而,情况并非如此,人们发现必须拿出部分财产来建立保护自己其余财产的机制。既然保障安全是设立政府的出发点与终结点,那么毫无疑问,最能保障我们安全,而且成本最小、能带来最大利益的政府是所有人都喜欢的政府。 ——托马斯·潘恩《常识》(1776年)
如果学生读过《常识》全文,就知道省略号“……”里省略掉什么,对这一段掐头去尾、断章取义的材料,恐怕又有不同的解读吧?!
“……一个推动交流,另一个制造差别。前者是守护者,后者是惩罚者。在任何状态下,社会都给人带来很多好处,而政府即便在最佳状态下也不过是一种必要之恶,在最糟糕的状态下则令人难以忍受在我们遭受苦难时,或者受到由政府导致的同样的苦难时,虽然这种苦难既是是在没有政府的国家也会遇到,但想到是我们自己制造了苦难,我们会更感痛苦。像衣服一样,政府的存在是失去纯真的标志;国王的宫殿是建立在天国凉亭的废墟之上的。”
要在打开快门之前思考与观察
心灵与头脑
才是相机真正的镜头
——优素福·卡什(Yousuf Karsh)
照片摄于1941年12月,是世界肖像摄影巨匠卡什的成名之作。在拍摄丘吉尔这位“伟大的军事家,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的时间里,丘吉尔总叼着一支雪茄,神情闲散。与人们熟知的坚毅、自信、镇定不相符,于是卡什走近丘吉尔,一把扯掉了他嘴上的雪茄,在丘吉尔正要发怒时按下了快门。这张照片发表后,极大地激励了英国人反抗德国法西斯的斗志,成为英国人的精神象征。照片本身也成了世界摄影史上最著名最重要的影像,一举奠定了其国际肖像摄影大师的地位。
“我实在是想有几天时间就自己一个人,一句话也不需要说,除了自己,一个人也不需要见。”
这儿说的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