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公众》是我翻的“当代艺术”丛书第三本,书架上这个系列丛书的下一本是《策展简史》,翻过的前两本是《行动的书—关于策展写作》和《关于策展的一切》,都是当工具书来看,基于几个疑问:什么是策展、策展人是做什么的、什么是艺术、艺术评论又是什么东西……三本翻下来,我忘了前两本都说了些什么。
【农产品的“设计”】
《自我设计的责任》和《制造真实》两篇,我没有得到多少关于现代设计和艺术的感触和领悟,到是对自己当下所正在进行的贵州农产品包装设计想法,在理论领域找到了个支撑和印证。
我讨厌过度包装的东西,因为那会让我有“包装里面的东西其实没有广告说的那么好,有可能更糟”的感觉。如果东西真的够好,为什么还需要那么多刻意设计?好的东西,以及如何将其“好”的部分呈现出来,这个行为本身就已是对该事物的美好的赞同和欣赏,这就是“设计”,如果再将这个“设计”用更多的设计包裹起来,那呈现出来的,必然是对该事物的严重信心不足和多余,甚至是伤害。
当现代设计于20世纪初出现时,它就将揭示事物隐藏的本质而不是设计它们的外表作为自己的任务。前卫设计致力于消解和净化数个世纪以来实用艺术在事物外表上的堆积,意欲揭露真实,那些非设计的事物的本性。因此,现代设计并不把创造新的外表作为自己的任务,而是消解它,主张消极设计,反设计。真正的现代设计是简约化的。它不是做加法,而是做减法。它不再是简单地设计出极具个性的东西来悦人耳目,哗众取宠。毋宁说,现代设计是用它发现事物的能力去探索如何塑造观者的注视,因为——人们会认为对某一事物的美化行为都已是对该事物的批判,其原因仅仅是该行为使得事物想要比实际看起来更美好而需要修补的缺陷被关注了。这样的修补总发挥“德里达药物”(Derridean Pharmakon)的作用:虽然设计能让事物更好看,但同样会让人怀疑如果去除表面的设计,该事物会极其丑陋、令人厌恶。
【策展人】
传统的展览空间是一个象征性公共财产,策展人则以公意之名管理这个空间,因此策展人的角色就是要去捍卫这个公共特性。因而,为了对公众负责,一个策展人无须成为一个固定机构中的一分子,他们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被定义了的机构。(这句话我所理解的版本就是“一个人也活成了一支队伍”,同时远离任何一个“江湖”而又没有离开任何一个“江湖”,虽然哥身已远离江湖,但江湖里仍然在翻新哥的传说。)
一个典型的展览的观众,如同一位象征性的空间的所有者,保有自己的领地,在那里,作品被交付于参观者的注视及评判。
【信仰自由】
信仰自由意味着,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地信仰自己所选择的信仰,任何人都拥有按照这些信仰自由地组织个人或私生活的权利。这也就同时意味着,我们不容许在公共生活和国家机构中把自己的信仰强加于人,包括作为某种信仰的无神主义。
在当代世界,宗教已经成为一种个人品味,其作用方式与艺术和设计的作用方式一般无二。
【博物馆与不朽】
费奥多罗夫认为,博物馆拒绝接受死亡,于是通过耗费巨大的精力保护那些无用的、多余的、在“现实生活中”已无任何实用价值的旧时之物,拒绝承认那些东西已毫无价值,并不断更新馆藏物品。然后从另一方面来看,博物馆是一部延续物品存在、使其不朽的机器。因为每一个乃众生之一员,万物之一物,因此,人类理应受到博物馆收藏之物所享受到的那种不朽的眷顾。
对费奥多罗夫而言,博物馆的空间是典型的“另一个地方”,是与生活实践空间相异的地方,因为真实的生活空间里时间无法积累。将现实空间与博物馆空间结合在一起,克服两者间存在异质性,这种将生与死之间障碍移除的做法与其说是将艺术融入生活,倒不如说是生命的博物馆——让生命应该并且能够在博物馆中拥有不朽的特权。不朽并非人类灵魂的伊甸园,而是生者的博物馆。灵魂的永生被博物馆中保存的躯体和物品的不朽所取代;而神的恩典被博物馆策展人的决定和馆藏技术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