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若无忽来忽去的小雨,让我们的Citywalk再次延期。
Isaac如约带来了十几枚硬币,有欧元、欧分,还有一套芬兰芬尼,并给我看了几种面额的芬兰马克纸币图片。芬兰马克和芬妮是芬兰于1861年至2002年间欧元流通前使用的法定货币,这一套芬兰硬币里,最早的铸造于1960年。可算是与这个国家真正开始建立实实在在的联系了,并诞生了今天的第一项Isaac要在下次见面时告诉我的内容:芬兰马克上这些人物的简介——他们是谁、因为取得什么成就而被印在钞票上——算是一部极简芬兰史。
我们的对谈,从硬币上的图案到芬兰国旗国徽、国土面积、所处纬度、人口数量、自然资源和图书馆以及纸质书人均年阅读量到芬兰的教育,并与贵阳做对比,试图从多角度去了解和分析这个国土面积是贵阳42倍,人口比贵阳还少近100万的北欧小国,是如何独立一百多年就成为高度发达国家的。
以阅读为例,芬兰拥有包含了750座公共图书馆的全球密度最高图书馆系统,政府会向新生儿家庭赠送包含童书的“图书包”,约65%的芬兰人每周至少会读一本纸质书,约75%的芬兰人认为阅读是“重要的休闲活动”,位于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的Rikhardinkatu图书馆是北欧第一座公共图书馆……而中国的人均年阅读量不到5本,在偏远落后的西南地区的贵阳,这个数字大概率还要更低。如此看来,芬兰引以为傲的,被称作“全球第一”的教育,是不是与居世界前列的人均阅读量和出版量有很大关系?单从这一项来看,芬兰就不愧是“全球最幸福的国家”之一。对读者、书店和写作者来说,都是幸福的国度。
“我们想了解这个世界上的高度发达国家却如此困难,”我对Isaac说:“希望十年后能读到你写给中国人的《芬兰史》。”并翻开和Isaac共读的《基督教欧洲的巨变:1517-1648》,“我看到这么几句话,觉得太有共鸣了,读给你听:希腊语中‘历史’(hiatoria)的意思是‘探索学习’,自然史则是‘发现’(discovery)的一种表达。”我说:“所以历史的学习,不是去背时间、地点、人物、事件,那不是学习。学历史是探索,探索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不是那样,是什么导致了这个结果,如果相同的事再次发生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就如同书里这句‘大发现时代指的不仅是探索和殖民新大陆,走遍全世界的大洋,还包括对自然和宇宙产生一种新的认知。’学习历史不只是了解过去,更是对未来建立新的认知。”
从人均年阅读量不到5本到人均年阅读量50本,从贵阳到芬兰,如果这就是与幸福的距离,芬兰如此遥远。
关于阅读,我们还试图从文学作品去了解芬兰。可惜,《芬兰史》已绝版多年,芬兰诺贝尔文学家得主弗兰斯·埃米尔·西兰帕的代表作《少女西丽亚》也绝版,终于在也闲书局找到阿托·帕西林纳的代表作《遇见野兔的那一年》和托芙·扬松的《真诚的骗子》。《遇见野兔的那一年》打算我们一人一本共读,但书店只有1本,我送给了Isaac,自己买了《真诚的骗子》,约好下次碰面分享阅读感受。这样的书,在贵阳,如果有上万种在售图书的也闲书局也没有,其它书店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再次觉得,芬兰如此遥远。距离幸福如此遥远。
今天对谈的最后,把打印出来的读书笔记还给Isaac,我在对应的历史时期和事件推荐了几本书,如“全球贸易与白银经济”部分,推荐了[美]彭慕兰《贸易打造的世界:1400年至今的社会、文化与世界经济》、[德]贡德·弗兰克《白银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日]岸本美绪《1571年:白银大流通与国家整合》;“哥伦布大交换”部分,推荐了[美]查尔斯·曼恩《1493:物种大交换开创的世界史》。收拾书本文具准备离开时,提起上周六Isaac推荐我看的诺丁汉森林对曼城,前者那一粒平平无奇的决胜一球,Isaac狠狠给我普及了一通极简足球史。离开也闲后,收到他的微信,推荐一本关于足球的书给我。我下单后回信息:“足球的书我从来没有读过,这会是我读的第一本关于足球的书。要感谢你打开我认知的新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