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年的准备,从这周开始,讲谈第一个环节,我们就在“苏格拉底的广场”进行公共说理,这是对每位学者提出问题、陈述观点、发起讨论的训练。
关于公共说理,想起这周某天早餐时,女儿和我讨论在学校参加辩论赛,“因为是新生,所以同学安排我做比较容易的反方四辩。”她说。
“呃……四辩可不容易,对一名新生和新手来说,更加不容易。四辩甚至可以说是一场辩论中可以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因为辩手需要在这个环节总结本方观点、指出对方漏洞、提升论证框架,从而一举赢得胜利。”
“啊?这么刺激的吗?哈哈哈……”她没有惊慌,也没有对这个被安排表现出不满,“那好吧,我们来讨论一下这个四辩怎么辩吧。我方的观点是……”我们边吃边聊。
“跟你爸学着点,他可是在辩论赛上一个人活成一支队伍,凭一己之力辩赢对方全队的终场王者。”太座大人说。“对!我赞成!”二娃总是用盲目表态来刷存在感。
临出门去上学时我问,辩论赛的目的是为了击败对手赢得胜利吗?
“不!怎么可能。”女儿一边换鞋一边说:“是为了通过这个过程,训练独立思考、批判性思维、倾听、分析、整合和口头表达的能力,让所有人的心智得到提升,从而更全面的看问题,而不是简单的输赢。输赢并不重要。”
上午高小班,在进入“苏格拉底的广场”时,我先问有没有学者知道苏格拉底是谁,有的说苏格拉底已经死了,有的问他还活着吗,军事迷说他应该已经阵亡了吧?!
我在白板上写下“生”、“死”、“阵亡”,说:“各位说的,都对。因为他确实死了,但他仍然活着,并且确实是阵亡。”
“什么情况!你这话有问题!”学者们说。
“我的话没问题。”
“你说他还活着,那他现在多少岁了?”
“我说他死了,是指的他的肉身从生物指征来说,他早就死了。我说他还活着,已经两千五百多岁了,是因为我们现在还在谈论他的故事和思想。确实,他是阵亡的。当他被以‘信奉新神’和‘蛊惑青年’的罪名判定死刑时,拒绝了朋友和学生要他乞求赦免的建议,接受这个判决,喝下毒酒。他一生遵从的法律,并愿意接受法律的判决,忠于自己的信念,所以可以说他是阵亡的。”
“你能不能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我们一句真话?”
“好!现在我说一句话,请你判断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把右手放在左胸心脏的位置,说:“我这句话是谎话。”
“你说的是真话。”学者说。
“那不好意思,这正说明了这是一句谎话。”
“那你就是在说谎。”
“那也不好意思,这正说明我说的这句话是真话。这是一句真实的谎言。”
“你这不是辩论。”
“我这是哲学。”这是罗素的分析哲学里的说谎者悖论。
下午,初中学者们在“苏格拉底的广场”的讨论,始于一位学者提出的“为什么需要实证精神”。我先对这个问题做了拆分,我们需要先讨论“我们需要实证精神吗?”,于是自然而然就分成了两个阵营,各自陈述观点。需要,为什么需要?不需要,为什么不需要?真好。我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随着问题的不断提出,最终在学者提出“为什么家长和老师都反对和禁止我们早恋”这个话题时进入红温,不只是讨论的氛围,还有各位学者两颊的温度,甚至一度差点滑向了“真心话大冒险”。在旁听和等待的家长们想必这时都紧张得脚趾握拳,心率飙升到200次/分钟了。
“在开始这个讨论前,我们要先讨论几个问题,看看能否达成一定的共识。”我说。“首先,人与人之间产生爱恋之情是否正常?”一致同意这是“人之常情”,于是我们在这个基础上,一步一步讨论渐渐深入(由于内容过于真实和生猛,此处省略1245字,非亲临现场感受不可),并在“爱是什么”这个话题告一段落。
未完,敬请期待明日新番:《青山隐隐水迢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