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次课都要诸君提出问题?因为我认为能提出问题、发现问题,比解决问题更加重要。如果诸君不能学习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就很难去面对问题、解决问题,一旦自己的生活中出现问题就只有由老师和家长来帮忙解决。这样老师和家长给出的都是已经解决了的假问题,诸君就只能在这些已经预设了、解决了的假问题后面做已知循环,而不是去作未知探索和适度冒险,独立思考和表达就无从谈起,更遑论创造力和想象力。
我的这个观点和课程实践,正好在今天刚开始读的黄全愈《教育的基础》中就有谈到。书中说:“以为‘解决问题’比‘提出问题’重要,这是不讲逻辑,违背常识,甚至反智的……发现问题是创造的前提。没有‘发现问题’的‘创’,‘解决问题’的‘造’就只能是山寨!”我心戚戚焉。
在每次课的提出问题环节,诸君对文本的熟悉得到加强,对阅读文本的理解也得到提高,因此得到的进步也很显著。虽然会存在问题(会不断发现问题,解决了旧问题,还会有新问题,问题会依然存在,一直存在),但我更注重的是从发现问题到解决问题、面临新问题这个过程中的变化——通过这个过程,诸君发生了什么变化——
之前每次课开始,都是混乱,桌面、地上都是文具和书本,诸君往来穿梭找书找课本,我就像一次聚餐最后来晚那个,默默在一旁看着这个场面问:我是谁?我在哪里?但是,今天的混乱好了很多,或者说不再有之前的那种混乱——诸君的桌子在上课前就按照以往上课的要求收拾干净、齐整,没有与这节课无关的任何物品在桌上,大多数人都准备好开始读书了。当浮一大白!
弗莱德先生和弋涵又忘带书了,不过我总是会多带两本书。但是,米斯特龙带书了,他这节课没有再用我带去的备用书,也没有和同学共用。又浮一大白!
作业本,从开始的一本没有,到两本、三本、四本,今天收到六个作业本。再浮一大白!
小北和潘神啊,叽叽呱呱叽叽呱呱小话依旧说个不停啊;米斯特张和米斯特龙哟,小动作根本停不下来嗦。可是,在回答问题和角色扮演读书环节,读得清楚、自信,当急处急,当缓处缓,如果潘神的识字再加强一点,当真就是行云流水。还浮一大白!
自带BGM的弗莱德先生根本不用为他操心什么提不出问题、找不到文本证据之类的,他甚至自问自答,自己就活成了一道风景,在他面前我反而成了到三年级教室这个“景点”打卡闪一张“到此一游”的油腻大叔。米斯特马,从开始的拘束紧绷,今天已经可以放松参与。他读得又快又好,所以今天故意让他少读了一点,但增加了角色转换,一人分饰三角。
雅图和墨墨,好闺蜜,提问环节互相送分加鸡腿,简直是羡煞旁人,我嫉妒了,决定下次要分开她们!或许是因为坐在课堂活跃者歪果仁李思甜的旁边,一向时时似乎都在神游的安淇也能跟上课堂进度,读书声轻轻柔柔但不含混,好一个邻家小妹。
今天的角色扮演,尤其复杂。不但有雄天鹅这样的单独人物和旁白的解读,还有“群演”小天鹅们,也就是说所有人都要紧紧跟随并及时做出回应,何况,我还会随机更换扮演角色的朗读者。SO,再乱的课堂在最后,除了一个人的其他人都跟随、进入,在这种时候,下课铃总是会不识时务响起来。即便如此,今天的下课铃在我听来,也像伍佰那首很芭乐的《突然的自我》:喝完这一杯还有一杯,再喝完这杯还有三杯,那就不要留,时光一过不再有,你远眺的天空,挂更多的彩虹。
下课后弋涵来到我面前,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或许她还需要更多时间。我又想起潘光旦谈教育的那句话——教育不是要赚取时间,而是要多花一些时间。
今日课后作业老三样:
一、阅读E.B.怀特《吹小号的天鹅》第七章,将不认识的字查到读音和字义后在本子上抄写三遍。
二、准备至少一个基于《吹小号的天鹅》前六章内容的问题写在本子上,在下次课上与同学讨论。准备的问题请尽量是具有思考性的、非唯一“标准答案”的“为什么”的问题,而不是直接来自于文本的“是什么”的问题。
三、路易斯是通过什么方式开始面对自己不能发出声音这个“缺陷”,并积极寻找方法来补救的?将你的答案在本子上写下来,于下次课上交给黎明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