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记1482】张启群《图文哲学101句》

用了五天,草草读过一遍研究宋史的学者虞云国的《南宋行暮:宋光宗宋宁宗时代》,需要缓一缓和换一换脑筋才能继续下一本。

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张启群《图文哲学101句》,原以为只是一本轻松消遣的小书,没想到这竟是一部世界哲学极简史,并且竟从里面找到好些自己平时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想法原型,甚至是原句。读完,合上书,自问自答:我是从哪本或哪些书里读到并记得和形成的那些哲学的想法的?谁知道呢?瞬间发觉自己原来是这么的哲学。这些想法和说法如:

老子是中国道家学说的创始人之一,中国最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之一。然而其人其书的年代,至今仍无定论。

“人是万物的尺度”这句话我说了十几年,但一直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的。现在知道,这句话是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泰戈拉的名言。

每一位刚开始上我课的新生,都会遇到我提出的一个问题:如果你没有看到一朵花开,那这朵花它是否盛开过?原来,这就是王守仁(王阳明)的“心外无物”。

“存在即是合理”,原来原话是“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黑格尔说的。

“真实的谎言是存在的。如果是真实,那这句话就是谎言;如果是谎言,那又说明这句话是真实的。”原来这是罗素的分析哲学里的说谎者悖论。

“历史里没有真相,只有无限接近的真相。”原来我在历史课上常说的这句即是伽达默尔解释学的核心观念,传统观念中追求历史真相的不可能性。

“即使我们看到过一万只黑乌鸦,也不能就据此断定‘天下乌鸦一般黑’。”原来这即是波普的“所有的理论都是假说,所有的理论都可以被推翻。”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应该怀疑一切,只有怀疑本身不可被怀疑。”原来这就是笛卡尔的“我在怀疑”。

《图文哲学101句》的题记说,哲学是思想的飞行器。当我开始思考“哲学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时,我就已经无限接近于哲学了。

张启群《图文哲学101句》,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1年19月1版1印。总阅读量第1482本

【读书记1481-5】虞云国《南宋行暮:宋光宗宋宁宗时代》之史弥远专权

韩侂胄被诛这次政变,实质上是南宋统治集团内部在对金的战与和问题上不同政治派别的一次激烈较量。对金和战是南宋政治史的一大主题,以史弥远为代表的政变派之所以必置韩侂胄于死地,根本用意在于以其之死作为向金乞和的筹码。也即是不惜代价,不顾国体迎合敌国苛刻的议和条件,乞求屈辱的和议。最终达成的嘉定和议,函首乞和是一主权国家的奇耻大辱。

一般而论,在君主政体下能以非常手段搞掉强权之臣的人,是最有可能取而代之成为威震人主的新权臣。在开禧、嘉定之际的政治冒险中,不仅韩党土崩瓦解,反韩联盟的原盟友也被史弥远各个击败,他成为了唯一的赢家。

史弥远专权,标志着南宋继韩侂胄之后又一个权臣擅政时期的开始。这时,距韩侂胄败死,仅只两年半。

在政治上,宁宗就像一个永远的孩提,始终要寻找强有力的保姆:即位之时,他依赖慈福宫太后和赵汝愚为他做主张;其后,他离不开韩侂胄这根拐杖;诛韩之时,他需要杨皇后把定主意;诛韩之后,他又放不下史弥远这支奶瓶了。宁宗不仅在遴选大臣方面完全缺乏明智的洞察力,而且连起码的君主统治术都不具备。史弥远专权局面的最终形成,宁宗有其不可推诿的责任。

史弥远专权的时间长于秦桧,擅权的程度超过韩侂胄,但在他的生前,公开的反对者远比秦、韩为少;在其身后,又引起后人“如何一卷《奸臣传》,却漏吞舟史太师”的感慨。究其原因就在于他继秦、韩之后,把权相弄政的手法锤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他不仅不像韩侂胄那样赤裸裸,而且比秦桧更狡黠阴鸷。在他的专权之下,从嘉定改元起,南宋王朝在金国垂亡之际,竟安于苟且偷安,进入理宗朝,他继续专断朝政,独相九年。等到他死后,人们才发现,比起韩侂胄来,史弥远专权流毒更深,为害更烈。史弥远死后七年,当蒙古铁骑在西起大散关,东至淮河的数千里战线上向南宋发起全面攻击时,时人不禁长叹:“凡今日之内忧外患,皆权相三十年酿成。”然而仅仅把责任推给权相,也实在是太过幼稚。

无论在嘉定和议之后短暂和平的日子里,还是在宋金战端重开的年代里,宁宗从未把军政作为生死存亡的严重问题去认真了解过,深入思考过,切实行动过,更何况在这背后还有蒙古崛起的巨大阴影。南宋虽不是亡在宁宗之手,也是从他这里走向灭亡。

历史的走势一旦滑入了歧途,往往会一路滑下去。

虞云国《南宋行暮:宋光宗宋宁宗时代》,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年9月1版,2019年4月3印。总阅读量第1481本

【读书记1481-4】虞云国《南宋行暮:宋光宗宋宁宗时代》之开禧北伐

北伐的战幕是开禧二年(1206)四月下旬(6月上旬)拉开的。在此之前,陆游应召入朝任实录院同修撰,辛弃疾起知绍兴府兼浙东安抚使,久被视为主战派旗帜和歌手的辛弃疾和陆游被罗致,最令韩侂胄得意。韩侂胄的北伐之议因他俩的关系而声望陡增,但他们也因此遭受种种非议。

也许韩侂胄认为,既然已经争取到了辛、陆等主战派代表人物的支持,赢得了社会舆论,就没必要让辛弃疾分享自己唾手可得的大功业了。不久就解除了辛弃疾浙东安抚使之任,命他改知镇江府;开禧元年(1205),在北伐烽火即将点燃的前夕,又让言官借故将他劾罢。

待到北伐从三路出击到全线溃败,宋军战略进攻与战略防守不堪一击之时,韩侂胄又想到了辛弃疾。如今面对战既无力、和亦无方的局面,他准备以名位利禄将辛弃疾等知名人士笼络过来,为他支撑危局,分谤任咎。

开禧三年(1207)初春,朝廷颁诏任命辛弃疾为兵部侍郎:“朕念国事之方殷,慨人才之难得。”诏书当然是韩侂胄的意志。辛弃疾愤然表示:“侂胄岂能用稼轩以立功名者乎?稼轩岂肯依侂胄以求富贵者乎?”力辞新命,归居铅山。

同年二月,方信儒以枢密院参议官的身份带上乞和书函出使金国。九月上旬,方信儒返抵临安复命说金国要求五件事,说到第五条时不敢说。韩侂胄再三追问,方信儒才慢悠悠说道:“欲得太师头罢了。”韩侂胄闻语大怒。

韩侂胄当然不会以自己的头颅作为与金议和的筹码。然而,他既缺乏方信儒那样对金国内外形势的深刻洞察力,又不可能用人得当、措施得力,凝聚起南宋军民之力构筑起一条抗金防线,只仍如过去一样,固执而轻率地宣称“有以国毙”,把整个国家捆绑在战车上同归于尽。

随着北伐的失利,韩侂胄的地位也开始动摇。这时杨皇后与史弥远结成同盟发动政变,由殿帅夏震出手,一鞭击杀韩侂胄。

韩侂胄被诛的消息公布后,临安民众歌舞于市。酷烈的党禁,轻率的战争,专擅的政治,污浊的吏风,令国家大伤元气,士民饱受祸害,人们犹如送瘟神一样欢庆他的死亡。然而,民众已经看出:诛韩并非皇帝的“英断”,只不过是对战争持不同政见的官僚派别之间的又一场权力斗争而已。

【读书记1481-3】虞云国《南宋行暮:宋光宗宋宁宗时代》之庆元党禁

宁宗下诏改明年为庆元元年,改元诏书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宁宗君相对庆历、元祐之治的无限向往。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就在这道改元诏书颁布前四天,朱熹却被宁宗罢官出朝。庆历元祐梦还没有入梦,就倏然幻灭了。

中国学术思想史上有一种倾向,即强调门户之见、道统之说,总认为只有自己的学说为正论,其它思想都是异端邪说,总希望天下只有自家一说的声音。朱熹理学也未能克服这一倾向。他们不愿意承认人心不同,见解各异,以道统自任,以严师自居,别白是否,毫不宽容。以这种态度去治学,至多引起不同派别间的讨论和争辩。但随着持这种门户之见的人越来越多进入官僚圈,问题就超出了思想学术的界限,他们以门户与道统为抑扬的标尺,虽主观上全出于至公,行迹上已涉朋党。

罢黜朱熹,揭开了庆元党禁的序幕。庆元党禁是党争,但却以道学之禁为其主要内容和外在形式,把朋党之争和道学之争错综复杂地搅和在一起,对政敌所主张的道德规范、价值观念、行为方式,在竭尽歪曲丑化的前提下,借政权的力量给予全面声讨与彻底扫荡,而所声讨和扫荡的正是士大夫长久以来借以安身立命的东西。于是,一切都是非颠倒了,善士相继坐绌,群小益以得志。士林败类自甘堕落,其博噬正人君子的凶残阴险远胜过一般鹰犬

庆元党禁和韩侂胄专政使吏风士风迅速败坏。韩侂胄援引之人可分为两类。一类为士林败类,多在庆元党禁中充当打手。另一类为无德寡能的佞幸小人,构成了嘉泰、开禧年间韩侂胄专政的台柱。于是一位毫无才智的庸弱之主,倚靠着一位不学无术的强权之臣,驾驭着一台腐败无能、破旧失效的官僚机器,支撑着一个内忧外患、积重难返的国家,勾画出嘉泰政治的全景图。倘若如此以往,也许还能使这个王朝苟活得长久些。无奈权臣韩侂胄正酝酿着一个冒险的大计划,这无异于驱使一个苟延残喘的病人去参加一次力难胜任的高强度竞技比赛,而宁宗对这一冒险计划依旧缺乏主见与明断。

【读书记1481-2】虞云国《南宋行暮:宋光宗宋宁宗时代》之过宫风波

当陈傅良号泣攀裾、彭龟年额血染墀进行苦谏之时,叶适责备留正:“皇帝显然有病,父子相见,应等病愈。你却不遍告群臣,听任臣子轻议君父,可取吗?”留正无可奈何道:“皇帝确实有病,却讳言有病。每天内朝听政如故,这就是病。不过,人臣绝没有自己对皇帝说‘你有病’的道理。”

南宋末年,时人这样议论过宫风波:

大抵当时执政,无承平诸公识,不能以上疾昭示天下,镇静浮言。而朝绅学士率多卖直钓名之人。

作为孝宗信托的辅政大臣,留正明知光宗病症所在,却始终听之任之,一筹莫展,这不仅是“无识”可以解释的,恐怕还掺杂着“有私”,即利用这一局面稳稳地独掌相权。所以人一旦尝到权利的滋味,再要放下已是不可能,更何况是代天行事的皇帝。

至于在过宫风波中的苦言直谏者,则应从当时的文化角度来衡估:他们是以那一时代的伦理规范去要求他们的君主的,这种规范也是君主赖以治国平天下的准则,他们维护的事社会公认的价值观念,其用心似乎无可厚非。对一个精神病者的苦谏,以今视昔,确乎无聊而滑稽。然而,症结在于:首先,在君主世袭制下,一个精神病者竟可以合理合法的君临天下;其次,在其君临天下时,臣民或只知其君而不知其病,或虽知其病而讳言其疾,把一出中国版的《皇帝的新衣》,从讽刺剧敷演为正剧。可悲!可叹!将天下和天下人系于一人而愚忠之闹剧的历史责任,以及世袭君主制这一制度的非理性于此可见。

在帝王宫殿内部所奉行的“出生论”,一个人的血统和出生顺序,决定了他在历史中的地位,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那个庞大的整体。张宏杰说:“把天下人的幸与不幸寄托于概率,这种听天由命撞大运的方法无疑非常弱智。”因为“如果限定继承皇位的必须是皇后生的长子(所谓的嫡长子),那么,其贤明的可能性很可能比赌博掷骰子时一次掷出六点都要难。”

当一个皇帝决定把皇权交给自己的后代,就意味着他已经摒弃了那个真正有能力治理国家的人。血缘是一条红线,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逾越。考试制度固然可以为王朝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补充,但皇帝选择制度不变,这个国家就不可能有根本性的变化。只有面向全国,公开、公正、公平地选拔皇帝,帝国才能真正长治久安,然而,假如公开选拔皇帝,皇帝也就不再是皇帝,帝国也就不复存在了。这是中国封建政治的最大悖论

吴稼祥说:“如果把帝禹登基看做中华文明史的开端,那么,从公元前2070年到今天,四千多年时间里,中国就一直没有摆脱这样一个政治困境。”所以中国的历史就像一次次的涨潮和退潮,带来带走的只是一些鱼蟹和泥沙。

【读书记1481-1】虞云国《南宋行暮:宋光宗宋宁宗时代》

三个星期读了19本共一百多篇小说后,要读一点严肃的学术性著作,以免堕入单纯的休闲阅读中。

宋史专家虞云国《南宋行暮:宋光宗宋宁宗时代》签名本,购于也闲书局。这是一本关于南宋从治世折入衰世关键时代的时代史,也可看作宋光宗、宋宁宗父子的历史传记。

历史传记不同于文学传记,必须具有史学著作的科学性,它虽允许在史料若断若续、若有若无处做出入情合理的推断分析,却容不得一点文学作品的虚构性。

历史学术著作,线索和引证原文都多,读起来慢,读一天,记一点,也不知道读几天,就记一篇是一篇。

在中国历史中,君主世袭专制政体有一个无解困局,那就是仅凭上代君主的个人审察与最终判断,在选接班人上难免出错,而一旦失误,往往殃及王朝命运,改变历史走向。宋孝宗之所以视天下为私产而传之子孙,宋光宗之所以以精神病而君临天下近三年,致使南宋折入衰世,其根源必须追溯到君主专制政体的家天下世袭制度层面,否则难免坠入线性史观的皮相之见。

如论南宋还是其后王朝的专制政权,尽管一脉相承地都将新儒家(实际上主要限于程朱理学)尊为国家统治思想,却绝不会真正推行新儒学的思想架构(不过仅仅将其作为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宣传系统而已),在实用政治层面则向臣民灌输新儒学中安顿政治秩序、反省自身心性的那部分内涵。当理想建构的政治主张在专制君权下不可能“得君行道”时,新儒家一再寄望于前途未卜的未来;但自新儒学尊为官学后,任何背离君主专制的变革要求,在独裁体制那里却是绝无可能得。于是,南宋以后就始终呈现刘子健论述的局面:

皇朝权力,并不真要实行儒家学说,而儒家的思想权威也始终不敢对皇朝做正面的抗争。这两者之间的矛盾,是中国专制历史,政统也罢,道统也罢,绝大的失败。

尽管这种趋势要到宋理宗朝才逐渐明显,经宋元易代而在明清愈发变本加厉,但其发轫却在宋宁宗嘉定年间(1208—1224)。

如果把宋宁宗后期的统治放到更广阔的历史视野中去审视的话,展现的全景则是:一方面是蒙古铁骑无往不胜的西征和南侵,一方面是西辽、花剌子模的覆灭和西夏、金朝、高丽的乞和,而另一方面却是南宋完全缺乏现实的危机感。后人读史至此,不能不为南宋方面扼腕和忧心。

实际上,在勃兴的蒙古马背文明面前,南宋灭亡的种种症状,早在宋宁宗后期就基本具备了。光宁之后,南宋之所以还能苟存半世纪之久,主要原因并不在南宋方面,而在于夏、金的地理缓冲,在于蒙古骑兵更适宜在中亚、东欧广袤的高原平野地带驰骋,在于蒙古贵族的内部纷争,一句话,在于蒙元灭宋时间表的确定

【读书记1480】志贺直哉《在城崎:志贺直哉短篇小说集》

志贺直哉《在城崎:志贺直哉短篇小说集》,号称志贺直哉短篇小说名作全收录,共收短篇小说十七篇。带娃一天里的碎片时间读完,还算有趣,但什么日本“小说之神”不过是营销噱头而已,不必认真。

志贺直哉“小说之神”的名号,源于其代表作《学徒的神》最初不乏揶揄的成分,不过随着芥川龙之介、谷崎润一郎的赞美,“小说之神”这个称呼逐渐得到了广泛认同。

十七篇中,也许同为文玩爱好者的缘故,我认为《清兵卫的葫芦》故事性最强,看似在讲一个年幼文玩爱好者的悲伤往事,但在我看来其实说的是教育——眼光独到的十二岁小学生迷上了葫芦,但遭到家人、老师和认识不认识的人的一致反感和反对,从而被认定为“将来肯定不会有出息的家伙”,最后不得不放弃沉迷的葫芦。将最后一个,也是最诊视的,用自己所有零花钱共十钱买回来的葫芦送给了老校工,其他葫芦都被父亲一个一个用铁锤敲碎了。老校工因为缺钱,将葫芦以相当于自己四个月工资总额的五十元转卖给古玩店,而最终古玩店将这个葫芦以六百元的价格卖给了一个有钱人。转而沉迷于画画的清兵卫,“对于他画画的事,父亲又快要来责骂他了。”——平凡的人,怎么能分辨得了什么才是不凡呢?

志贺直哉《在城崎:志贺直哉短篇小说集》,吴菲译,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2年2月1版1印,14万字。总阅读量第1480本

【读书记1479】博尔赫斯《小径分岔的花园》

从住的这里去省城贵阳或县城龙里,距离几乎是相等的。搬来三个星期,脱离了省城,但还没去看看县城是个什么样。早起赶路十几公里,想从一份有特色的早餐开始了解这个县城。临出发在书架上抽了两个版本的Lonely Planet《贵州》想看看关于龙里的介绍,但只和临近的贵定县合并在一起提及两个景点,没有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也就是说,这个县城,和全省其它的87个县城一样普通,甚至更为普通,普通到乏善可陈。

进城,果然。花了半小时,吃了一份在任何一个贵州小城都能吃到的早餐,在步行街买了一份贵阳“但家香酥鸭”,去逛了县城最大的书店——只有两个临街门脸,一半是教辅和文具的新华文渊超市,花卷挑了两本青春小说,还算开心,因为新给她买的南派三叔《盗墓笔记·十年》和《沙海》两天下来就还差最后一章就看完了。我选了《在城崎:志贺直哉短篇小说集》。三本结算共139.8元。我的这本书,可买可不买,但逛书店不能只是让娃买书要求娃读书,自己也要有所行动和表率。

下午,或许是午睡起来昏昏沉沉,理解不了博尔赫斯深邃的思想,博尔赫斯全集之一,《小径分岔的花园》里七篇小说,我竟没有一篇能顺畅读超过三页。就连著名的《小径分岔的花园》也是毫无感觉,每一个字都认识但不知道好在哪里。于是放弃,但好歹读过了,就得记录一笔。这次在书名页没有写“读毕”,而是写了“不知所云”。在《铁币》和《七夜》之后,我确定不喜欢博尔赫斯,对此我毫不讳言,就像读不懂也不愿意再读《尤利西斯》和《追忆似水年华》一样。甚至连书摘都懒得做。阅读首先是为了取悦自己。

博尔赫斯《小径分岔的花园》,博尔赫斯全集之一,王永年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5年6月1版,2023年6月第27印。总阅读量第1479本

【读书记1478】韩少功《少功六短篇》

第一次读韩少功,在2010年10月,《马桥词典》,算是我人生的第二次阅读启蒙读物之一。再读韩少功,在2020年,《赶马的老三》。《少功六短篇》读毕,十四年里读了韩少功三本小说,都喜欢,但还是最喜《马桥词典》。

太座觉得我的性格很像《少功六短篇》里《怒目金刚》一篇的主角,一根筋的吴伯、吴玉和、吴先生——

“吴伯,这我们就不懂了:一面破鼓,补它是你捶它也是你?”

“桥归桥,路归路,一码归一码。他蒙冤落难,我要行公道。他伤我太深,是亏了私德。公道与私德是两笔账。”

在大多数人眼里,我应该就是这样一个既讲理又不讲理的怪人。不过我不会为了别人的想法改变,否则就不是我了,就像我曾经在课堂上给诸君说的: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清楚知道自己有哪些缺点;我最大的缺点,就是从来不去改掉这些缺点。就像有次面对别人说如果如何如何我就可能变得更好之类的建议时的回复:能改变自己的都是神,而一门心思想改变别人的都是神经病

韩少功《少功六短篇》,海豚出版社“短篇经典文库”系列皮面精装“六短篇”第八种,2016年12月1版1印。总阅读量第1478本。皮面精装“六短篇”还有《阿来六短篇》和《甘露六短篇》两本买不到,得慢慢留心淘二手书。这个“短篇经典文库”系列终于读完了。

【读书记1477】韩东《韩东六短篇》

一直以为我架上的书接近三千本。晚饭后随便点了个数取了个平均值,竟然接近五千本。这是一个我没有想到的数字。这辈子和下辈子(如果有的话)都不愁没书读了,生活中又一个值得松弛的点。

每天带娃,看书,离群索居,享受着难得的孤独和安谧。今天读完《韩东六短篇》,这个暑假的第三个星期,21天里读的第22本书。每天的阅读量保持在十万字上下,其中连续读了十七本小说共102篇,读到了102个人物的102种人生,有的比现实还荒诞,有的荒诞如现实,有的挣扎而无果,有的随顺而自得,再看自己,觉得一家人,只要有饭吃,有衣穿,有书读,其它的就都不是事儿了。

韩东《韩东六短篇》,海豚出版社“短篇经典文库”系列皮面精装“六短篇”第七种,2016年12月1版1印。总阅读量第1477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