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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与Mondo同行·第三季】11: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我们每周“同行”的空间有了大变化,新添置了博古架、条案、茶桌。架上有书,条案上有文具,中间一张大木茶桌,四面六张百顺月牙椅,桌上有茶有点心零食,围桌煮茶谈话,好不惬意。

今天复习了整个六年级的古诗文,开始七年级的内容。

整个六年级语文,古诗词共有二十六首,文言只四篇短文。七年级整个学年的古诗词总数虽然还是二十六首,但其中有一首是“乐府双璧”之一的《木兰诗》,文言文比六年级增加了三倍,总量到了十二篇。不但上了强度,也增加了数量。

重温到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为什么是‘西出阳关无故人’?”正在背诗的Mondo突然停下来问。
“来,看!有地理常识理解起来就容易了。”这就是为什么墙上一定要有地图,地图一定要大的原因。“王维这时候唐朝的都城是长安,长安的所在大概就是现在的陕西省省会西安市区,西安市现在还有一个长安区。敦煌在长安以西,出敦煌向西北是玉门关,向西南是阳关,这也是丝绸之路的北线和南线的起点。出了玉门关和阳关就是西域,与长安千里迢迢,再难见到老朋友了,所以‘西出阳关无故人’。”

今天只讲了一首曹操的《观沧海》。Mondo先读一遍,了解他哪些字不认识,我再读一遍,让他把那些字标上拼音,然后逐字逐句讲。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两句,就文史地一起花了点时间。“207年,是赤壁之战的前一年。曹操平定辽东乌桓,辽东就是现在东三省的辽宁省大部,得胜之师路过碣石山……”

“什么是‘师’?老师吗?”Mondo问。不懂就问,自然而然,不惧不怕,坦坦荡荡,我心欢喜。

“这里的‘师’不是老师,是军队。”我说。

“为什么‘师’是军队?”Mondo追问。我心里说:问得好!放马过来!

“古时候军队的编制二千五百人为一师,是最大的军队建制。一支军队的人数常常不止一师,在战争中又分为左、中、右或前、中、后三师。春秋战国时,随着战争规模的变大,军队人数的增加,五师就为军。于是左中右或前中后的‘三军’就诞生了。这时候的‘军’仍然是建制。发展到现在,常说的海陆空三军的‘军’就不只是建制,更指的是兵种了。”

“曹操率领得胜之师路过碣石山,碣石山就在这里”,我指着墙上大地图继续说:“现在我不看地图,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从河北省到秦皇岛市到昌黎县,“所以,现在你知道曹操《观沧海》观的是什么海了吧?!”

“哦——原来是渤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太阳、月亮好像都从这浩渺的海里升起落下,“‘星’是星星,那这里‘星汉’是什么?”我总是要提出问题。

“不知道。”

“与《迢迢牵牛星》里面‘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的‘河汉’一个意思。”

“是银河哦。”既复习了已知,有新旧结合有了新知。

“所以这句意思就是银河里的灿烂群星,也好像是从大海的怀抱里涌现出来的。最后‘幸甚至哉,歌以咏志。’是什么意思呢,其实没意思。”

“没意思是什么意思?”

“这个‘没意思’其实很‘有意思’。很多诗,都是以‘幸甚至哉,歌以咏志。’来结尾,比如同样是曹操的《龟虽寿》。这句与诗的内容没什么直接关系,就是一个感叹,‘实在是幸运啊!就用诗歌来表达心志吧。’”

这两句很有意思的“没意思”的诗,也可以作为每一次“同行”的总结——贵阳这个城市几百万人里,有这么两个人,每周借着古诗文,东一句、西一句,有一句,没一句的“东拉西扯”,怎就不是“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2025也闲谈·卌六】如果教育有得选,为什么不能好玩一点

下午的讲谈,居学评请诸学者分享各自一周来的“九门游观感”。沈从文《边城》的阅读讨论,我从“悖时砍脑壳的”这样的乡言俚语和端午时节江水颜色“豆绿色”描写,建议学者们下一次作文时不要再去编那些不存在的故事,不要再去写那些大家都不喜欢又老套的套路,“就真实写一次,就一次,如何?”我几乎是哀求。

“不行啊,毛豆”,学者们都说:“那样分数就会很惨,回到家就更惨。”画面轻易就能脑补出来。

“那能不能先给家长和老师说说,大家都来试一次?因为既然大家都知道考试作文根本就不是写作,写的东西也都是编造、不真实的。”

“和父母还有沟通的可能,但老师那边就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学者们说。我突然想起早上没来得及问来参加讲谈的学者的那个问题,于是问下午的学者们为什么会愿意花半天时间往返来讲谈。他们竟一致说是因为讲谈“好玩”。我大释然。每次讲谈两个小时,差不多是学校的三节课连堂,能让学者们觉得好玩就一路跟随来到现在已经第三季,内容也从人类的起源进行到先秦,这就是“快乐学习”了。快乐学习不是快乐了才学习,能把学习变得快乐、好玩是本事。

能让孩子来讲谈的家长,都是这个时代的稀有品种,实在是太特立独行、无比珍贵——他们和他们的孩子——各位学者——都顶着天大的压力,这也是我和也闲书局的秋蚂蚱局座,每一次讲谈都将要对得起各位学者、家长和自己作为底线的原因和动力。从这个话题,到《边城》中顺顺对两个儿子的教育最终将两人培养“学得做人的勇气与义气……两人皆结实如老虎,却又和气亲人,不骄惰,不浮华,不倚势凌人。所以父子三人在茶峒边境上为人所提及时,人人对这个名姓无不加以一种尊敬。”与当下教育之比较,说如果有得选……结果学者们无不选择了顺顺这种教育。话题由此蔓延开来,到与沈从文同被称为“凤凰三杰”的陈渠珍和他的《艽野尘梦》;到秋蚂蚱说前两天有一位历史老师到书局向他吐槽历史课上不能说的“历史”;到历史与地理的关系;到苏伊士运河、巴拿马运河、直布罗陀海峡、土耳其海峡等地理与经济、经济与政治的关系,终于政治经济学。这应该就是学者们说的“好玩”罢?!

甜点时间后,一个小时里,一人一句,我们逐字逐句讲完九年级下册《墨子·公输》一章,完成主题十三“兼爱非攻”。下一次讲谈开始主题十四“兵·法·纵横”。这个主题的内容,年级跨度从小学到高中再到自选的《史记·孙子吴起列传》、《孙子兵法》、《史记·商君列传》、《战国策·苏秦始将连横说秦》和《史记·张仪列传》;学科跨度从语文到地理、历史;诸子百家里包含了兵家、法家和纵横家,是这一季讲谈跨度和难度最大的,但是好玩啊!

结束一天的讲谈,离开也闲书局时购书一本,南怀瑾《呼吸法门精要》。我曾经靠每天打坐,化解了各种内外部的压力、焦虑、误解和倾轧,让自己身心安定下来。也算是盲人骑瞎马,没有夜半临深池,倒是误打误撞的护持了自己的身心。现在也渐渐接近了说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见想见的人的“三想”状态,就想,有没有可能让自己在打坐上,再稍稍“精进”那么一小步?

【2025也闲谈·卌五】学者们那会让学校老师抓狂的想法

也闲书局这么些年第一次在上午举办新书分享会。我们在里面讲谈“孔孟仁义”,外边在分享新书中描写的烽火年代,两边就会时不时“声气互通”。老中青少齐聚一堂,各说各话,也是风景一道。

居学评“何以为仁:儒家的‘仁’到底指的是什么”,请学者们分享自己思考一周后的收获。各自不同,各有理解。我说这不是大家的问题,而是儒家自己其实也说不太清楚到底什么是“仁”。至圣孔子有自己对“仁”的理解,亚圣孟子和后圣荀子对“仁”的理解也各有不同。并且儒家的经典,尤其是《论语》,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也有不同的解读。这么重要的问题两千多年了也没能统一出一个“标准答案”,所以学校里怎么能什么都要有一个所谓的“标准答案”呢?在我看来,不伤害自己、不伤害他人、不被他人伤害,去成为自己、成就独特的自我,这就是“仁”。

上周的讲谈,有学者“爬山为什么山越高越冷”的问题还没有分享,这周我从希腊神话代达罗斯和伊卡洛斯父子飞出克里特岛的故事,引出世界五大文明和大气层的分层。

“毛豆,他们为什么要逃出克里特岛?”有学者问。

“我很开心,各位越来越习惯于提出问题,但我不会直接给出答案,并且我的知识储备有限,做不到‘十万个为什么’。现在AI比我厉害多了,感兴趣去自己找答案。”提出问题并去寻找答案这个过程,就是所谓的“探究式学习”了。不要指望用一个主题、一个项目、一篇文章就能吸引所有人去“探究”,那不真实、不现实。这个话题可能吸引了两位学者开始思考,下一个方向可能又引起了一位学者的兴趣,话题有多少,可能性就有多少。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我认为教育这件事没有一把钥匙会是万能钥匙。最后留了个尾巴:“每一秒钟都有大气从地球逃离到太空中,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地球上还有空气?”

“阅读与讨论”,借角色扮演的内容和学者们的讨论,引出“表达情绪”和“情绪化表达”的不同。又是一粒种子。控制情绪,好难。但谁能掌握这种能力,谁就能从中获得极大的能量。

甜点时间过后,进入主题部分。从孟子的“亚圣”称号最早得自于元文宗,为后续的主题做了一点种子铺垫:

拖雷必须死蒙古人并没有特别固定的继承制度,大致在家长的继承上是靠实力说话,在家产的继承上则是偏向幼子。成吉思汗死后,蒙古人继续发动了对金战争,而肩负了最艰巨进攻任务的正是成吉思汗的幼子拖雷。拖雷率领的一万三千人与十五万金军大战并取得胜利,经此一役,金军最后的主力全军覆没。这就使拖雷不论是实力、名声还是功绩都都是成吉思汗诸子中最杰出者。然而他却在北返途中,刚行至蒙古高原,竟非常“合时宜”地去世了。

在金庸的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中,郭靖在蒙古草原上有七位老师教他武功,但还是学得一塌糊涂,后来有一位老师让他真正开始知道如何学习,“毛豆,那位老师就是你吧?!”有学者说。我说我倒是希望自己能有那个能耐啊!话说郭靖与托雷结为了安达,也就是同生共死的结拜兄弟,但在后来郭大侠守襄阳城时,城外围城的竟是蒙古大军。这是为什么?“侠”绝对不是你给我一刀、我给你一剑,那是流氓黑社会。“侠”是什么?

从元朝开始的明、清以及今天庞大的中国,首都都设在北京。北京的前身即是元大都。元大都这座中国历史上唯一按照《周礼》建造的正统、理想的“汉式理想国都”,竟然是由蒙古人、汉人和穆斯林共同修建的。

蒙古人两次远征日本的远征军,携带更多的的不是武器,而是农具。这支舰队其实是一支“移民舰队”。二战末期,日本自杀式袭击的特别攻击队“神风特工队”的起名,即来源于成功阻止了这两次蒙古大军登陆,使日本逃脱了有可能被元王朝灭国命运的两次突如其来的台风。

一把种子撒下去,接着《史记·魏世家》中魏惠王(也即是梁惠王)说寡人不佞,兵三折于外,太子虏,上将死,国以空虚,以羞先君宗庙社稷,寡人甚丑之。曾经强大的魏国被折腾到这个地步,魏王确实应该羞愧。这时《孟子·梁惠王上》中孟子去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此时的魏国,不但连连兵败,上将军庞涓死于马陵之战,连太子都被敌人俘虏了。风雨飘摇之时孟子到来,魏王当然要问远道而来有什么将有以利吾国乎。而孟子情商之低,却说不要一见面就这么俗,谈什么利呢?有仁义就够了嘛。在春秋战国,讲仁义是活不下去的。所以这也是我认为在先秦时期虽然“非儒即墨”,但儒家不受诸侯待见的主要原因。

选自《孟子·告子上》的《学弈》一篇,大家都知道这篇放在课本里的目的是要让学生认真听老师的;大家也都知道“人各有志”——有志于弈的专心致志,有志于猎的如果也能去向知名的猎人学习如何射箭和打猎,大家各自美好,各自成就,岂不美哉?!第一种理解估计会让学校老师们暗喜,但第二种解读就估计会让老师们抓狂了。

《鱼我所欲也》讲取舍,也就是人要有自己的价值观;《荀子·修身》讲一个人怎样自我完善。一篇是九年级的,一篇是自选,与高中《荀子·劝学》同难度,但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难。

“跑”完这个主题,下周要开始第十二个主题“诗以言志”,终于到《诗经》了。所以作业的“居学”是:写一首诗,在下一次讲谈时朗诵它。我开始期待下一次讲谈了。

上午的讲谈结束,一位学者问我:“毛豆,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给我们上这个课?”

我说:“我认为教育不应该只有一种,就像答案不应该只有一个。”可惜,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愿意来参加这个讲谈。

【与Mondo同行·第三季】10:让花成花,让树成树

与Mondo十次面谈,讲完六年级全学年的二十六首古诗词和四篇文言短文,也即是我们完成了全学年30%的语文课程内容。进展顺利。下周开始试试再用十次面谈,完成七年级全年的古诗文。八年级全年内容就至少需要二十次面谈才能完成,因为古诗文在语文中的占比达到了50%以上,也就是一半以上的语文课文都是古诗词和文言文。

选自《孟子·告子上》中的《学弈》一文,我问Mondo将其放入课本的目的是是什么,他的判断很准确,当然也是“标准答案”——“要我们像那个‘惟弈秋之为听’的学生一样上课认真听讲。”

“可是我有不同的看法。你试试从那个心不在焉‘一心以为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的学棋者的角度来看呢?”我提醒他尝试换一个角度看问题。

“哦——他其实也没有问题。”

“为什么?”

“如果他并不想将下棋成为棋手作为自己的人生志向,那就不应该被强留在这里,而是应该去学习射箭,有可能将来会成为一位将军或者全能猎人。”

“完美!让想下棋的这人去打猎,他也应该会是心不在焉的。所以让想下棋的下棋,想打猎的打猎,让棋手成为棋手,让猎人成为猎人,成就或者改变一个人命运的不再是知识,而是认知。”提升了认知,才有可能成全自己,成就自己。

选自《列子》的《两小儿辩日》,Mondo弄明白了文本的意思,但没明白太阳和地球之间的距离没变,却为什么太阳会像两个小孩看到和感受到的那样忽大忽小忽冷忽热。于是我在白板上画了太阳和地球,讲解了光线的折射,虽然这是八年级物理的内容,但Mondo一听就明白了。可见,要“学而时习之”,当在实际中学习者自发提出问题得到回应和收获,才会促使他更加主动去探究更加广阔的未知世界,而不仅仅只是刷教科书里的那些已知重复的题。

【2025也闲谈·卌四】功成不必在我,而我必功不唐捐

沈从文《边城》的欣赏和讨论,除了我们,还有家长加入。一个小时里有大俗到大雅的转变,有“原来如此”的感叹,有人性的无奈和宗法社会里强大道德力量的感慨,当然也有每次都少不了的我和局座大人秋蚂蚱的分歧,还有对“高考体”不是“写作”,只是应试作文的共识。这三季讲谈里,曾有近十位陌生人添加我,说自己喜欢读书,想加入这个“读书会”。当然欢迎。但他们迟迟都没有现身。

甜点时间过后开始新主题,主题十三“兼爱非攻:四门游观的太子、被流放的历史之父、出身农民的东方巨子,佛陀、希罗多德与墨子”。

印度半岛的悉达多太子,小亚细亚的希罗多德,黄河流域的墨子,几乎是同时期出现。

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的悉达多太子有次离开王宫,从东、南、西三门出游时,分别见到老、病、死的苦难相,直观体悟人生无常;北门遇见沙门后萌生出家之志,以寻求解脱之道。那时的印度半岛也是“百家争鸣”,各种学说并存。悉达多太子出家后,四处参访苦行,但都不能了脱生死,最后在菩提树下说不证菩提,不起此座,终于开悟成佛。所以佛不是神,而是人,觉悟了的人

希罗多德写《历史》是为了“保存人类的功业,使之不致由于年深日久而被人们遗忘”。如果一切皆是偶然,而人类的消亡是必要,将“历史”记录下来的意义何在?提出一个问题,埋了一粒种子。

诸子百家,“非儒即墨”,儒、墨两家占了多数。墨家快速崛起又迅速消亡的原因何在?

在先秦乱世,各家都希望重新建立社会秩序。这个秩序的基础,儒家靠的是礼,法家靠的是法,而墨家靠的是人

墨子的“墨”应该不是姓,因为那时只有贵族才配有姓,有一个说法是有可能他长时间在外劳作、奔忙,皮肤很黑,所以称“墨”。钜子,亦作“巨子”,是先秦墨家学派对其最高领袖的称谓。墨者尊钜子为圣人,其选拔采取代际传承制度,拥有对墨者的绝对指挥权和生杀大权,同时钜子自身亦须严格遵守墨家纪律。墨者出仕需践行墨家道义,收入须捐献共享,违反者将被钜子罢免。

儒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建立在伦理基础之上,而墨家的“兼相爱、交相利”却没有根基,完全靠人来推动和实现。问题就出在这里,墨家不只是一个学派,还是一个准军事组织,在这个组织里一旦一个人掌握了绝对的权利,就会直接导致独裁。

关于如何实现“兼相爱、交相利”,墨子假设了国家决策一定是正确的,因为君主一定是圣明的。但这个假设一开始就靠不住。于是墨子又为它做了解释,天子圣明是因为“天子之视听也神”。他能够无所不知是因为“使人之耳目助己视听”,也就是天子的眼线耳目无处不在。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人人自危、信任崩塌,人人都是特务,互相监视、告发,岂不可怕?!所以墨家的天下秩序,听起来很美,但没有哪个君主会去做、做得到。“兼相爱、交相利之法,将奈何哉?子墨子言:‘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视人之身,若视其身。’”凭什么?!

今天的居学,请学者们像两千五百年前的悉达多一样去游观。只是太子当年游观四门,而老贵阳有九门,所以学者们要“九门游观”——

收起手机,摘下耳机,去观察在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他或她是什么髪型和长相、穿什么样的衣服、在做什么、看上去他或她快乐吗、可能是什么性格、可能正在经历什么、可能会有怎样的未来……然后站在镜子前观察自己,问自己:我和他们有没有什么不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下午讲谈结束,和一位旁听了上午的讲谈,参与了下午讲谈的家长闲聊,说也不知道这一天天的能有几位学者知道每周来讲谈的意义何在,又有几人从这里有多少收获。最后,只能说随缘罢,功成不必在我,而我必功不唐捐

一天的讲谈结束,离开也闲书局时8元淘得旧书一本,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年版杰克·凯鲁亚克《垮掉的一代》。上次读《在路上》和这本书是在2009年,一转眼16年了,家里那本早已不知去向。

回家地铁上,翻李辛的《儿童健康讲记》,“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必须做的;有些书是一定要读的;有些菜是一定要尝的;有些运动是一定要做的;有些艺术是要去欣赏的;有些好玩的东西是一定要玩的;有些人是一定要见的。因为这些活动能够拓展、治疗我们的身心,在不知不觉中滋养我们。”心有戚戚焉。